来源:知识分子
今天著名的中国科学大奖第四次宣布获奖人。计算机科学家王晓云成为第一位女性获奖人。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陆锦标为第一位在海外工作的科学家获该奖。邵峰为今年最年轻获奖人。虽然未来大奖科学家评审委员会成员中北京大学教授最多,但王晓云为清华大学第三位获奖人,领先全国。
刚刚,单项奖金100万美元的中国未来科学大奖在北京揭晓,在病原菌毒力机制和抗细菌天然免疫领域取得系列重要原创性发现的邵峰获生命科学奖,大亚湾中微子实验的主要领导人王贻芳、陆锦标获物质科学奖,在加密算法方面做出重要贡献的王小云获数学与计算机科学奖,其中王小云为第一位获得未来科学大奖的女性。
生命科学奖
生命科学奖由北京生命科学研究所资深研究员邵峰获得。
获奖理由
表彰他发现人体细胞内对病原菌内毒素LPS炎症反应的受体和执行蛋白。
今年47岁的邵峰为北京生命科学研究所学术副所长,资深研究员,主要从事病原菌和宿主相互作用的机理研究,在病原菌毒力机制和抗细菌天然免疫领域取得系列重要原创性发现。
邵峰为江苏淮安人,1996年毕业于北京大学技术物理系应用化学专业;1999年获得中科院生物物理研究所硕士学位;2003年获得美国密歇根大学医学院博士学位,之后进入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医学院进行博士后研究工作;2004年进入哈佛大学医学院进行博士后研究。
2005年,33岁的邵峰回国,加入了加入成立仅一年的北京生命科学研究所,开启了他的独立学术生涯。
这一决定在当时很多朋友看来是“疯了”[1]。但邵峰认为,国内更有吸引力,无论是从政策角度,还是工作环境、基础设施,同时,如果能在自己的国家做同样的研究,也是每一个海外学子的首选 [2]。
至2018年年底,邵峰以通讯作者身份在《自然》《科学》《细胞》三大国际顶级学术期刊上发表论文13篇,研究成果多次被权威专家和学术杂志重点评述,累计被同行引用8000多次。
虽然做出如此重要的工作,邵峰的实验室一直坚持十几个人的小团队。平时他会和学生一起做研究,指导学生做实验。他认为,科研是需要自己去做的,尤其是探索性的研究。 “很多时候,原创性工作需要你尽可能走在科研的第一线,其突破往往来自于一个细节或是非预期的实验结果,或是面对问题和现象不断思考而获得的一个灵感。”
邵峰曾先后荣获霍华德·休斯研究所(HHMI)青年科学家奖、吴阶平-保罗·杨森医学药学奖、周光召杰出青年基础科学奖和国家杰出青年基金,也是欧洲分子生物学组织外籍成员,中国最年轻的中科院院士。
尽管已经获得了很多的荣誉,邵峰仍然期待未来的工作不仅仅有亮点,更有里程碑式的进展,2015年他当选为中科院院士时接受采访时强调说。
他强调,中国科学应为人类作出贡献, “科学探索是人类文明重要的组成部分,中国作为一个文明古国、人口大国,有义务而且也需要为人类文明出一份力”。
参考资料:
1。 赵永新,“邵峰:科学的天很高”。《三代科学人》。中国科技技术出版社
2.http://finance.sina.com.cn/leadership/mroll/20150112/152321277825.shtml
物质科学奖
物质科学奖由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研究员王贻芳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物理系教授陆锦标(Kam-Biu Luk)获得。
获奖理由
实验发现第三种中微子震荡模式,为超出标准模型的新物理研究,特别是解释宇宙中物质与反物质不对称性提供了可能。
王贻芳,实验高能物理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他因领导大亚湾中微子实验发现一种新的中微子振荡模式,并且长期以来推动中国的高能实验物理发展,获得2019未来科学大奖物质科学奖。
现年56岁的王贻芳1984年毕业于南京大学物理系,随后师从诺奖得主、著名物理学家丁肇中,在意大利国家核物理研究所专攻高能物理。博士毕业后,他又先后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斯坦福大学进行研究。
一路名校、履历出众的王贻芳在2000年放弃了在斯坦福大学的工作回到国内,理由十分坦诚, “在美国,像我这样的研究人员,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如果做我想做的实验,那是不可能的。”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中尽显执着。
在回国至今的19年时间里,他的确为自己 “想做的实验” 倾尽了心血。这位被身边同事评价为低调、内敛、讷言的科学家,也因为 “想做的实验” 两度高调进入公众的视野之中:第一次是源于一种极小的物理学基本粒子——中微子;第二次是源于一种极大的物理学实验装置——大型对撞机。
结缘中微子
王贻芳与中微子的缘分,可以一直追溯到大学时代。那时,吴健雄先生常会回到南大。 “吴先生列举了物理学的几个领域,表示中国人如果要在物理学领域取得进一步的成绩,可以对这些领域加以开拓和研究。” 其中一个便是 “中微子”。
中微子是质量极小的粒子,这种粒子像幽灵一般,可以穿过整个地球而不撞到任何东西,相关的研究因此困难重重。
牢记吴健雄教诲的王贻芳果真在中微子领域开辟了自己的天地。2012年,由王贻芳和陆锦标领衔的大亚湾反应堆中微子实验发现了一种新的中微子振荡模式,并且首次精确测量了其振荡幅度。
这一成果在全球科学界引起了热烈反响,被誉为 “中国有史以来最重要的物理学成果”。首先,结果本身具有相当的重要性,为了与这种振荡模式相关的参数,全世界研究中微子的物理学家已经等了9年。其实,这一参数的测量值几乎比预期大了10倍,这为未来的中微子研究打开了大门。第三,大亚湾实验是在2006年启动的,没有人预料到它会这么快、这么好地公布结果。
大亚湾反应堆中微子实验是中国科学家在本土做出的一项重要工作,它交出的漂亮答卷让王贻芳名声大噪,荣誉也纷至沓来。2012年,王贻芳被评为该年度 “十佳全国科技工作者” 、CCTV十大科技创新人物,并荣获第六届周光召基金基础科学奖。
2016年,大亚湾反应堆中微子实验项目获得了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但同样在2016年,一场持续至今的争论让王贻芳深陷舆论漩涡,饱受争议。
力挺对撞机
2016年9月4日,杨振宁公开发布《中国今天不宜建造超大对撞机》的文章。当天早上王贻芳就看到了这篇文章,随即写下《中国建造大型对撞机,今天正是时机》,次日早上就公开发表。
早在2012年9月, “上帝粒子” 希格斯玻色子被发现的消息宣布之后不久,中国科学家便提出建造下一代环形正负电子对撞机(CEPC)并适时改造为高能质子对撞机(SppC)的方案。王贻芳正是 CEPC 的主要提出者和推动者。
通过社交媒体的推动,这两篇文章将物理学界的争论引入了公众视野。超大型科学装置、超高预算,围绕这个话题的讨论一时间蔓延到了网络,各方声音众说纷纭。
即便反对的声音不断,CEPC 团队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2018年11月14日,CEPC 研究工作组正式发布CEPC 的两卷《概念设计报告(Conceptual Design Report, CDR)》,详细地评估了 CEPC 相对于LHC 在科学上的优势,其内容包含了上千位科学家在过去六年中的研究成果。
王贻芳坦言,CEPC 还没有立项, “但这个加速器(对撞机)一定有人做,只要有人做,这个事情的争论就有了结论。历史一定会给出这个结论。”
事实上,盯上大对撞机这个方向的,不止中国一家,欧洲和日本也分别拿出了各自的方案,但它们也分别面对着各自的难题:技术挑战,巨额预算,政府暧昧不明的态度…… 物理学家希望通过在大对撞机上对希格斯等粒子的精确研究打开 “新物理学” 的大门,但建造大对撞机,从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主张中国应该建造CEPC的态度没有变。” 简短有力的话语,坚定的态度,确是王贻芳的一贯风格。为了自己 “想做的实验”,他的执着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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