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津巴布韦有点乱。这让我们想起了当年在津巴布韦边境口岸的遭遇。
赞比亚利文斯顿市这家笑龙饭店的客房像极了国内旧时小县城里年久失修的招待所:刷成蓝色的墙壁多见油漆剥落,粗糙的天花板上横木条清晰可见,卫生间的马桶如得过中风的老人尿失禁般滴滴答答,双人床搭配仅适合单人床的小蚊帐,捉襟见肘得相当厉害,掖了床头床尾便无法顾及,左边严实了右边必然悬空,再兼风扇一吹,又会紧紧地贴在皮肤上。于是,蚊子便可以隔帐袭击,连向来对其极具免疫力的皇帝同志也被骚扰得辗转难眠。
但是,怎么办呢?看在其早餐丰盛的份上,我们忍了,虽然其早餐要价高达3万5夸查一人。
待到半夜,与蚊虫战斗半宿的我们恍惚将睡,忽闻窗外人声鼎沸,敲锣打鼓口号喧天,朦朦胧胧中似乎还伴随有枪声。
想必是总统大选出结果了。
次日醒来,叫醒老板准备早餐。一看新闻,果然是反对党赢得了选举,74岁的沙达当选新总统。
早饭毕,去车站搭share taxi去维多利亚瀑布旁的海关,准备过境去津巴布韦。同车的另外两名本地女乘客和司机聊得热火朝天,兴奋难耐,激动时还将拳头伸出窗外挥舞。每有迎面车辆过来,双方司机必长按喇叭交流感情。
一问,果然是因为总统选举结果合了他们的心意之故。
此时此刻,赞比亚人民的幸福溢于言表。
出境后,遇到一位专做往返口岸之间生意的出租车司机,但见他身围一面绿色旗帜,上画一老年男子头像,正是获选总统沙达。村妇赶紧合影一张以为纪念。
图为赞比亚边境海关。很快,我们就要到一个新的国家喽!
过了赞比西河跨境大桥,对面就是津巴布韦啦。
我们背包步行去津巴布韦海关。途经维多利亚大桥,右侧桥下有人在漂流,左侧几名男子守着一个小棚子和数捆绳子,乃蹦极生意从业者。欲挑战自己的自虐狂可以在此花115美金纵身向桥下一跃。他们的设施看起来颇为老旧,前不久一名澳大利亚女游客在此蹦极时就发生了绳索断裂事故,以致落入有鳄鱼出没的赞比西河。事发后,赞比亚旅游部长鲁宾达称此次事故纯属意外。为证明自家观点重振游客信心,据说该同志还于2012年1月9日亲自在此来了一次蹦极跳。
大约走了20多分钟近1.5公里的路,我们来到了到津巴布韦海关。海关办公室内人流往来频繁,大厅最醒目位置处摆着一张巨幅广告,内容大致是清廉执政坚决打击行贿受贿。我们填表递上,不料被告知中国护照无法获得落地签,也没有过境签之说,我们必须回卢萨卡的津巴布韦大使馆办好签证才能入境。我们尝试做说服工作,海关工作人员思考片刻后让我们稍等,进去征询老板意见去了。我们很高兴,以为没问题。没想到他回来后说:“你们很不走运,老板不同意给你们落地签证。”
我们见状请他带我们去找老板。他很为难地说:“对不起,我只能给你我老板的号码。”
此后,我们尝试自己去找老板未果,就又请他帮忙想办法。他说:“老板不同意,如果我让你们过去我就得丢饭碗,而你们也可能会被逮捕入狱,享受几天饥寒交迫的生活------”说着说着还递过来两份类似国内行政复议申请书的东西,说,“我们拒绝你们入境,如果你们觉得不公平,可以在十个工作日内凭这个在就近任何法庭提起诉讼。”
说罢,在上面先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公民、怀揣大把硬通货的我们就这样被一个连自己货币体系都已经崩溃的小小津巴布韦给拒绝了!
我们也曾动过行贿的念头,但立即否决。
村妇有点沮丧。皇帝说,算了,去不了就去别的地方呗。
忽然想起在乌干达首都坎帕拉时,那位姓陶的中国老师对我们说的一个故事:她遇到一位广州女孩,没什么钱,英文也不好,但就是想出来玩。因为钱少,她很多时候都是睡在异国他乡的大街上,而很多国家的签证也都是“哭”来的。
那年月中国护照不招人待见世人皆知,原因也是朗若白昼。但我们绝不会流着眼泪去周游世界,我们要面带欢笑,昂首挺胸地走进每个国家。
果断原路返回。
再次入境赞比亚极为简便,盖个入境章就成,无需再办签证。估计是我们的30天签证并未到期,而且我们没进去津巴布韦,等于还是在赞比亚境内的原因吧。
返程搭出租(1美金/人)回到赞比亚海关,遇几个兜售津巴布韦宇宙无敌超级巨额面额——一兆货币的商人。正在问价,忽然窜出一高大的黑兄弟,单肩背个背包,反复对我们重复一句话。听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原来这位兄台在说:清华大学。他说他是清华大学1999级毕业生,并大声严厉斥责小贩:不要去骗人!然后告诉我们:他们卖的是假币。
见其义正言辞满脸正义,我们立马认定此乃好人。这位好人一路唠叨着和我们一起回到出租车停靠处,并再次与路边小贩发生争执,惹得众小贩纷纷大骂。我们本来准备搭车回利文斯顿,这位好人却一再拉着我们不让走。此时,车上另两名女乘客狂指太阳穴,暗示村妇那人脑子有病,并让我们赶紧上车走人。
清华大学毕业的非洲同学惹不起啊。
回到利文斯顿市汽车站,恰好有辆11点开往卢萨卡的大巴。赶紧买票,居然只要7万夸查/人,比来时整整便宜了2万5千夸查,而且还是空调大巴,车子是海格,座椅非常舒适。
看看表,离开车还有20分钟,想着有朋友托我们买津巴布韦币,赶紧找了个小贩买了4张。数清楚哦,最大的两张10个圈圈,200亿!!!好多圈圈啊!看着真满足。
路上的风景:非洲人民也很新潮 。
亲,我的头型酷不酷?
砍树烧炭,植被堪忧啊。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非洲经济不发达,农村人进城也找不到工作,只好就地取材赚钱。
在旱季,酷热导致车辆自燃。一路上我们至少看到了三辆车子被烧毁。
这位牛牛是一位遵纪守法的好同志,因为通常情况下它们都是大摇大摆地走在马路中央的。给汽车让路?对不起,俺丢不起这个人!
晚6点整,车子到达卢萨卡Intercity 汽车站。好心的司机找来车站工作人员,带领我们找到相应售票处,买好了明天早6点开往赞比亚—马拉维边境的车票,7小时车程每人13万夸查,好贵。
之后立刻来到车站旁边的Luxury Guest House,10万夸查/晚,房间很逼仄,配风扇,竟然还有电视,只是公用卫生间和厕所委实太小了些。旅馆长相类似国内偏远小镇的小招待所,配以“豪华”名头实在是——幽默!
旅馆不收美元,而我们此时几乎是身无分文(夸查),钱庄和银行又都关门了,我们只好去汽车站找黑市想办法。皇帝在利文斯顿黑市换钱上当受骗买了教训,学得十分聪明,到了汽车站立即找到刚才安排人帮我们买票的那位貌似小干部的车站工作人员,说明来历后,那人又带我们来到一个工作台,指示里面的工作人员为我们换钱(这本来不是人家的业务范围,纯粹出于伟大的国际主义精神),汇率按我们说的算,1美元兑4800(这里的黑市,如果少于100美元,只能按1:4000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