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说:《稻禾》剧照 网络图
见过米粒的雪白,却未必见过稻穗的金黄;闻过米饭的香甜,就未必闻过稻禾的清新;钢筋水泥中长大的孩子,周游过世界,却不一定见识过一粒稻米的成长过程。但他们心里,未必没有对自然的情感、对土地的眷恋。在第19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开幕前夜,云门舞集40周年经典力作《稻禾》昨晚(10月19日)在沪迎来了第100场演出。从禾苗青青迎风微摆,到暴雨声中肆意生长;从花粉传递孕育谷实,到稻穗低垂收获一片金黄,人们在稻米的一生中重又回归土地的怀抱,感受身为自然之子的血脉相连。
图说:《稻禾》剧照 网络图
没有一件道具
《稻禾》的表演,以泥土、风、花粉、谷实、日光、火、水等自然界元素为隐喻联结稻禾的一生,影射生命成长和延续中的兴衰荣枯、周而复始。春天来临,犁翻焦土,收割之后,延火烧田。当女舞者在焦土冒烟的景观中,如牛负犁,沉重移步,重新引水入田,温馨的客家歌谣映照田水倒映蓝天白云的影像。舞蹈中随处可见传统戏曲、武术的影子,穿着大地色裙子的姑娘,踩着碎步走着圆场,一圈一圈,在稻田里走出生命的轨迹;抖着藤条的汉子在锣鼓声声里,腾空跃起,再将藤条在土地上鞭挞出新一轮的生机。
尤为特别的是,整出舞剧,舞台上没有一件道具,全凭舞者的肢体表演同多媒体影像的交融,却构成了一幅幅流动的油画。这影像来之不易。2013年,云门舞集创始人林怀民慕名来到被誉为“云瀑”的池上稻田,那里几十公顷的田地一览无遗,他们不忍自然之美被现代化进程破坏,整个村子没有一个电线杆,甚至连路灯也排得稀稀少少,只照马路,不照稻田。这份对自然的崇敬和保护,令林怀民感动万分。云门舞集特别邀请电影摄影家张皓然蹲点拍摄稻米的一生。两年的时间里,张皓然多次在池上驻点,记录下稻田的生命周期——初秧,结穗,收割,焚田,春水重新灌满田地。
图说:云门舞者在田间体验 官方图
配乐颇具特色
无论是表现花粉传递的双人舞,或是孕育生命的独舞、群舞,剧中的配乐也让人印象深刻。开篇的《泥土》和《风》中扬起的是意境悠远的客家山歌“新民庄调”“大门声”“苦力娘”;《花粉》一章中是鼓乐和圣桑的《夜莺与玫瑰》,《日光》中歌唱着的是贝里尼《圣洁的女神》,烧田和重新引水入稻田的段落用的却是石井真木的《单色画II》和施特劳斯的《日暮》。《稻禾》的音乐里既能听见最民族的客家山歌,又能听见最世界的经典名曲。而这一灵感,亦来自于池上的采风。 林怀民说,其实池上的很多农友都是专科院校毕业后,留守田间耕作。
图说:云门舞者在田间体验 官方图
劳作融于舞蹈
看过《稻禾》表演的人,都会惊叹舞者将日常劳作这样自然融于舞蹈中,而其实这份“自然”也经历了一番艰难地“下生活”。最初编舞,林怀民也没有头绪,就带着舞者到田间地头,跟着农民一同收割。看似简单麻利的动作,做起来可不容易,一天下来大家腰酸背痛,却洋溢着劳动的快感。体验了汗湿又风干,一步一个脚印踏在农田里,每个人身体里仿佛注入了大地的力量。于是,云门特别将《稻禾》的首演就安排在了池上的稻田丛中,舞台架在田里头,金黄的稻田充当最天然的舞美道具,首场只开放给池上村民,免费进场,两千个座位座无虚席。从池上孵化出的《稻禾》,又回到了田间。林怀民说:“艺术是什么东西,到最后还是个人情的来往,那这种东西就要丢到民间去,丢到生活里头去。” |